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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良緣天定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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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良緣天定(1)

第八十一章

葉府,一裝點極盡奢華金銀玉器一股腦堆砌在其中的院落略顯土氣。

吳氏斥重金打造的一張梨花木床上臥著一女子,午後稍顯燥熱,支摘窗半開著,悶熱的風從外頭吹了進來。

面頰尖尖的小丫鬟坐於床榻邊,一手支著頭,另一手拿著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。

午後悶熱人亦倦得很,她眼皮子沈沈,腦袋一磕一磕就要睡過去。每次往下磕她便醒一回繼續搖著扇子,如是往覆十數次。

便是困極了也不敢絲毫懈怠,唯恐被床上那女子打罰。

本是極其愜意的午後,葉湘怡卻仿若做了場不見天日的噩夢。她夢見了她本攀上了蘭陵蕭氏的關系要嫁與蕭氏二公子為妻,她一直瞧不上眼的葉南棲卻用那狐媚子手段勾搭了二公子,成了高高在上的公子夫人。而她則過的不順,不僅瘸了腿還毀了容貌。

好端端睡著的人忽地坐起,雙腿屈著,一手摸著膝下小腿處,另一手撫上面頰。

小腿處尚有知覺,面上撫著也光滑細膩。

黃鵑被她嚇得手中扇子沒拿穩,噗簌一聲墜在地上,支支吾吾像是害怕小聲喚道:“小..小姐,你怎麽了?”

熟悉的聲音,葉湘怡擡頭見得是黃鵑,穿著衣裳是尚在葉府的青色裙裳。她掌心捏了捏被褥,皺起眉頭語氣不善問道:“我睡了有多久了?”

“小姐今日小憩醒的早,睡下不足半個時辰。”黃鵑瞄了眼正中桌案上燃著的香,估摸著說道。

半個時辰,那便是她躺在這無端端做了那未知的夢,只是一切都太長太太過真實了。葉湘怡扶著床榻要起身,黃鵑忙不疊拿了外裳來伺候著她穿上。

手下扶著的是娘斥重金為她打造的拔步床,屋內的擺設除卻爹那處亦是府上最好的。

有了夢中在蘭陵公府住過的那段記憶,依著不一樣的目光瞧屋內的擺設:一股腦地想將所有金銀器物都塞在屋內,落了下成,過於俗氣。

一切都是她在葉府時熟悉的模樣,穿上繡鞋坐於梳妝臺前看著銅鏡內光滑的面頰,左側沒有那道劃痕。

葉湘怡愈發覺得她是得了上天的預示,重來一回絕不會如夢中般一切都被她那妹妹比下去,最後毀了容貌灰溜溜地回葉家。

這一次,她不會給葉南棲結識臨安勳貴的機會。

梳妝後她打算出門去走走,理一理夢中有些紛亂的思緒。她不記得今日之前發生了什麽,亦不知曉南棲因被禁足偷偷出來被吳氏瞧見,這會兒正跪在廊下。

從她睡下開始,至此刻已跪了小半時辰了。

在妝奩內挑挑揀揀,最後往發髻上簪了枚大紅寶石鎏金牡丹釵,葉湘怡才滿意地看著鏡中因妝點才顯得有幾分亮色的面龐。

覺得她也算得上有幾分韻致的美人。

這份自得的喜悅一直到看到廊下跪著的那女子後全然退去。一身半舊不新的裙裳,袖口破損繡了朵別致的鳶尾花,可見主人家的蕙質蘭心。

衣袖過於短了,露出半截手腕子,道一句膚白勝雪,凝脂玉膚也不為過。半舊不新的白棉裙穿於她身上過於小了,勝在松垮,沒有什麽樣子還能湊活著穿。

美人跪著蝤蠐低垂,後腰處的裙裳緊緊貼著肌膚,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線,細腰盈盈不堪一握,偏生胸前卻生的鼓鼓/囊囊。

似是聽得了這處的動靜,南棲擡起頭來,芙蓉面艷似三月春桃,直叫百花失色。微微泛著白的嬌靨上桃花眸低垂含著碎淚,我見猶憐。

葉湘怡覺得,她適才在銅鏡前細細妝點的容顏,與之相比,瞬間黯然失色。

黃鵑見她瞧著二小姐,上前討好說道:“小姐,二小姐關禁閉私自出來,被夫人罰著跪在此處,要跪夠一個時辰。”

烈日炎炎,南棲舔了舔幹燥的唇瓣。

聽得前邊兒那聒噪又諂媚的丫鬟聲音,知道是她那姐姐睡醒出來了。饒是她跪習慣了,還是覺得罰跪是件最折磨人的事。

整個身子壓在後腿上,久了腿又酸又麻,若不能動彈舒緩從膝下起至足尖便漸漸麻木,難受得緊。若將身子擡起,腰板便得挺直,也撐不了多久,整個腰背都酸疼得厲害。

無人看著時,南棲便會動動腿,現下葉湘怡出來了,她只能吸著口氣老老實實跪好。

見到這張艷極了的面龐,此刻眉梢藏匿著風情,只餘無辜可憐,任誰見了都會覺得是她囂張跋扈盛氣淩人。

葉湘怡顫了手,只覺留她不得了,不知父親那處可有與臨安那頭聯系上。

眼下還是八九月份,她記得夢中二人入臨安是大雪天,葉南棲本該早些去的。是她想讓她親眼看著自己嫁入蘭陵蕭氏才提議一道入府。

這回,葉湘怡不會再犯下錯,只會讓葉南棲早些入劉老爺的府上。

她靜靜地瞧著那張面龐,恨不得取而代之。

南棲在廊下跪著,日光落在她後背上,只覺灼熱得厲害。她咬了咬下唇,擡眸見草包姐姐陰惻惻得盯著她看,直覺沒有好事。

纖長卷翹的睫羽輕顫,撲朔朔若振翅欲飛的蝶,勾得人看上一眼便不舍得移開目光。

她輕聲喚了句:“姐姐,姐姐可是睡醒了?”

柔弱無辜的模樣極具欺騙性,讓人覺得她絲毫無威脅。葉湘怡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,輕飄飄道:“我瞧妹妹跪得也不太規矩,黃鵑你去院裏喚個嬤嬤來看著,叫她好好跪著。”

語罷人便離了去,去往吳氏的院內,讓吳氏去葉漣那吹枕邊風。

晚間,聽了葉湘怡所言,吳氏覺得甚是有理。這葉南棲生就一副狐媚樣,與湘兒同處一處,旁人只瞧得著她,瞧不著湘兒。

老爺上回提及那事兒還是快些辦妥為好。

榻上,吳氏替葉漣寬了衣,二人臥於枕上。瞥著他的神色吳氏便問道:“夫君,上回你說尋著了升官的門路,可是有消息了?”

提及此事葉漣眉頭深深鎖起,嘆了口氣道:“京中的劉大人明面上是答應了卻沒有絲毫動作,上回江南這塊官員擢升的名字都遞上去了,我打聽過了,沒有我。尋人去探了口風,說是想討劉老爺歡心得投其所好。”

吳氏向來不關心前朝之事,也甚少過問。今夜卻問及此事,葉漣也是心中煩憂未有疑與她吐露了煩憂。

“那上頭可有透什麽風聲,劉老爺喜歡什麽?金銀財帛.還是美色?”吳氏聽葉湘怡說過了劉老爺最好美色,湘兒都聽得的消息,只能是老爺院中的奴才說漏的嘴,她不信老爺不知道。

是以旁敲側擊地探著口風。

“上頭的人透露了劉老爺好美色,臨安美人如雲,我上哪去給他找個美人。揚州瘦馬夠美了,可那般的大員何樣的美人的沒見過,許是不行的。”葉漣瞧著是真發愁,翻了個身,往素裏最愛不規矩的手這會兒也十分規矩。

吳氏此刻不計較這個,貼著他聲音低低地說道:“眼瞅著棲姐兒也到了要婚配的年歲,你看若將她許配給那三品大員可好。日後你也算得上是劉老爺的岳父了,官場上誰敢不敬你幾分?”

葉漣側臥著的身子僵了僵,隨即轉過身來蓄著髯顫了顫,明明屋內就他二人他卻壓著聲音道:“你莫非是想當誥命夫人想瘋了,那劉老爺可是有正妻的。”

吳氏深知他的秉性,見他眸光略微渙散,便知道是動了心思了。

她扯過了被褥翻過身前不再瞧他,以退為進道:“後母難為,我還是不說什麽了,免得一番好心還被你怨。這不是想著咱們這等門戶為高門妾也比寒門妻好,就棲姐兒那張臉嫁入小門小戶哪有安生日子過。”

室內一晌便靜了下來,獨留葉漣睜著眼徹夜未眠,瞧著紗帳子,一錯不落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南棲被錦繡院內的嬤嬤盯著,稍有錯漏之處便加時辰,直跪至日落西山才被綠墨哭著扶回去。

膝蓋處的疼不打緊,最要命的是被盯著一動不動挺著腰背跪著,現下膝下發軟,連走路都費勁。

渾身同散了架般,靠在綠墨身上亦覺得未有絲毫松快,依舊酸疼得厲害。她將這苦記於心底,只想著終有一日要逃離這。

過往的下人見著她皆一一行禮,南棲白皙虛弱的面龐上掛著冷汗,泛白的唇邊揚起抹笑算作回應。直叫人看的眼睛鼻子發酸,覺得她可憐。

被攙扶著回了那座又破又小的院落,院門的門扉未用好木料,風吹了雨淋此刻泛著斑斑裂紋。

綠墨先讓南棲靠在院外的白墻上,她上前去將院門大開,再扶著南棲進了去。

六品官家的小姐竟只有一個丫鬟,可見南棲這十餘年來過的是什麽樣的苦日子。

進了廂房,一張小木床貼著墻角擺放,不大的屋內被收拾地整齊,圓木桌跛了一個腳用石塊加麻布裹著墊起,上頭唯一完好的一樽瓷罐內插著幾束潔白的芙蕖花,花瓣上的水珠幹透了,潔白的花瓣微微耷拉下來,白嫩嫩泛著些微幹癟。

不大的葉府,從錦繡院走回來,南棲也累極了。

她渾身沒骨頭似的靠在床榻上,綠墨抹了把眼淚急急地翻箱倒櫃道:“小姐莫急,奴婢記得有藥的,找些出來擦了便不疼了。”

至夏,紅腫瘡痕褪去恢覆白嫩的柔夷上頭卻布著些微細痕,像被木料子劃破了般。指尖輕輕掀起褻褲,見得膝蓋處淤腫泛著青紫,中間那塊紫的像發著黑。

南棲輕輕觸了觸,疼得吸了口氣。

她仰面躺在床榻上,後腰處的酸疼稍稍緩和了些。

“小姐,這回傷在暗處,你可要好好用藥,免得留下疤痕日後便看著鬧心。”見綠墨哭喪著臉拿來藥還怕她不用。

南棲笑了笑,還有閑心掐掐她的圓臉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舀了一大塊膏藥抹上,氣味沖鼻南棲卻像沒聞到習慣了似的。手上細細抹著,心中卻盤算著事。

她總覺得葉湘怡好似有些微不太一樣了,沒有之前那般蠢笨了。

纖長的睫羽垂下,掩下眸中所思。

這對於她來說,可算不上什麽好事,今日這多受的皮肉之苦便是見證。不過她可不會怕她,一個人再變短時間內也會依著秉性和習性做事。

寫到了南棲以前在葉府的日子,女鵝可是不服輸努力生活的。下章男主應該就出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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